#原著向
#还魂割魂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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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今天是晓星尘死的第二天。
我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他,幻想他是在熟睡。
我扪心自问,我确实没有伤心这种情绪存在。如果晓星尘知道他照顾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在他死之后连伤心都不伤心,他会不会很难受。
可我……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我握着他早已冰凉的手,僵硬得像是石头,我内心多渴望它下一秒就会慢慢回温,变得柔软温热。
我摸到他手腕上带着的一根红绳,上面串了颗黑色的珠子。
“晓星尘……”
我仰起头,看了看屋顶。
顿了顿。
“屋顶破了,你能不能……起来去补一补?今天晚上好像会下雨。”
我摁着胸口,心脏依然安安稳稳地跳动着,不带一丝悲伤的情绪,我想从眼角挤出一点泪水,但是却很无力。
为什么……晓星尘死了,我却不伤心?
“你回来好不好……”
“你说要一直照顾我的,你走了,谁照顾我。”
“没人看着我,我会跑去做坏事的呀道长。”
“道长……”
“道长,你回来好不好……”
晓星尘,你凭什么,凭什么就可以再一次干净利落地甩手,再一次丢下我一个人呢。
你凭什么。
我和晓星尘第二世相遇,又在一起生活了五年。
我们的生活真的很平淡,我其实本来就没作恶的,只是他硬要留到桀镇,美其名曰守着我这一方恶霸防止再次作恶,讲真,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他是想跟我生活在一起。
说来,我问过他,宋岚在哪,他为什么要来。
晓星尘当时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再给我几辈子我也忘不了。
那是我俩住在一起的第一年,我对他的仇意并没有完全消失——其实也算不上仇意了,只是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人罢了,当年金光瑶到最后“清理”我也没让我对他放下戒心,可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俩臭味相投我自然把他当成朋友——扯远了。那天我提着菜篮子回家,离院子八丈远,我就看到一个身着一身黑袍的人在我家门口儿练剑,吓得我赶紧跑过去。
我他妈可一点都不想看到宋岚把晓星尘带走的戏码。
跑到院门口,我才发现那不是宋岚——再说宋岚来的话为什么要在我家门口练剑。
——那是穿着我的黑袍的,晓星尘。
我承认我看愣了。
我以前从没看过晓星尘穿除了白色以外的其他颜色的衣服。身着一袭暗淡黑袍的他,握着璀璨雪白的霜华,竟没有一丝违和,反倒澄澈的好看。那日晓星尘束着发,长发随他的身形舞动,透过层层发丝,我还能看清他纤细灵动的腰肢。
我形容不出半分当时震撼到我的晓星尘的美好。
他看到我了,停下动作,面露为难地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昨晚洗了衣服,没想到半夜忽然下了雨,衣服没干,所以……”
“啊……啊?啊!没事儿,没事儿啊道长,你穿,你穿。”我从他的面貌中回过神来,看他一脸羞赧竟觉得有点可爱。
“道长穿黑色也好看。”
晓星尘一愣,耳根有点泛红,我轻笑,想起什么,问道:“道长,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宋岚是怎么把你弄回来的?我可是花了八年你也没回来。还有,你来桀镇,真的是路过?”
我看到晓星尘神情一恍惚,面露沉思。
我当时有点开心,晓星尘的脸上不是沉郁不是失落不是悲伤,宋岚那厮没让晓星尘为难,那是不是说明,宋岚在晓星尘心里,没我重要?
……好像没什么逻辑性。
晓星尘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把霜华收入剑鞘,接过我的菜篮往院子里的青砖石桌那儿走。
“坐下说。”
“诶,好嘞。”
我麻溜地跑过去坐下,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从小就是晓星尘养大的,现在他要给我讲故事,特别温馨。
……养大的就算了,我和他年岁相差大的话,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其实,那日义城一役的前情后果,我都知道。”
我猛地一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那天我的魂是醒着的,因为镇我的你那一魂在那天非常不稳,我心知应该是你有了麻烦,我正愁怎么办,忽然听到了你的声音,很小,但是我感觉外面的你喊得声嘶力竭。
“你喊的是,‘还给我’。”
我听他这么一说,知道是蓝忘机砍了我的左臂又用剑挑走了我的锁灵囊我濒死的那个时候,我摆摆手打个哈哈想过去,心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夺完这个小孩儿的舍就后悔了,我应该夺个世家子弟的或者是修鬼道的,那样我才有机会杀了魏无羡和蓝忘机,还有那天那帮小屁孩儿。
但后来我却沦落到连镇上那群蝼蚁都不想杀。
“当时你那一魂马上就要冲破锁灵囊飞出去,我知道你可能是遭遇了不测,不然割出去的魂哪有半路再回去的道理,定是原主的生命消逝了才行。
“可你那一魂冲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又回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镇着我。”
晓星尘停顿了一下,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轻轻笑了笑:“薛洋,你当时为什么那么执迷不悟呢?”
“什么?”
我想骂他不领情不知好歹,他分明知道我那一魂能回去是我在死前最后一秒封了我的魂枷,那魂想跟着我走也不能走,必须在锁灵囊里镇着他的魂魄不能让他的碎魂跑了。
正欲侃他,他忽然又说:
“不过也好,幸好你那一魂没走,不然我回不来,又怎么再找到你?”
晓星尘也会庆幸自己还活着?
我还以为他普度众生怜悯大地到毫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后来呢?你怎么回来的。”
“我……你那一魂回来之后,我又陷入沉睡了,不同的是,我做了一场梦。
“我梦到了地狱。
“我看到阴司命怒目圆睁,在审问一位刚下来不久的魂魄,我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在哪儿,忽然旁边的一抹红花化为一位老人的形态,问我是不是晓星尘,我点点头,之后他忽然给我作揖,说他是来找我道歉的,顺便代替阳司命审我。我当时还很好奇,那直接让我去阳司命那里不就好了,你知道那老人告诉我什么么?”
晓星尘笑着看向我问我,我看着他眉眼微弯温柔遍照的模样脑子一片空白。
我第一次觉得看他也那么消遣。
“他说,给你割一魂那人阴气太重,只能把你送到地狱来,没能力去神庭。”
……我当时怀疑晓星尘是不是故意的,变着法儿的羞辱我。我也承认我笑了,跟着晓星尘一起笑了。
“然后那个老人跟我说,他是月老,给我道歉是因为没给我牵成一段姻缘,我问他对方是谁,他不肯说。又问他为何牵不成,他说,这场姻缘本就是强硬安排的,本只差一步便可美满完好,可惜姻缘和一个人的命本撞了,导致红线断了,也就没了结果。”
我的理解是,他那姻缘是和宋岚的,然后和爷爷我的命本撞了,也就给毁了。
嘿那这么想我还挺棒的啊。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和宋岚如果有姻缘的话,又怎会是强硬安排的呢?
“月老又给我转述阳司命的话,阳司命先说了一番我的功德,我无意去记,最后阳司命又告诉我,我的命本是他和阴司命一起写的,他出于一己私心,想要问我,可知我有一罪。
“我说,我害好友从小长大的道观被屠,违背了抱山的规则,后又滥杀无辜百姓,与恶人同流合污,害了好友性命,何止一罪。”
当着恶人的面骂恶人,这只有晓星尘干得出来,这恶人也只能是薛洋。
“那阳司命说,我刚刚说的那些,都因薛洋而起,这些罪,也应该由薛洋承担。”
我打断晓星尘继续讲下去,突然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那道长你是怎么回答他的?说是吗?”
晓星尘看向我:“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直接说,我那一罪,是没有渡薛洋。
“然后他又告诉我,你在义城八年如何用各种方法试图补全我的魂魄,也受了很多苦,虽然不足以把罪孽还清,但既两人都已死,前尘恩怨,那便一笔勾销了吧。”
“然后呢?你答应了?”我问他。
晓星尘深吸一口气,半晌,点了点头。
“你变成夔州一霸,修鬼道,屠常家满门,并不全因为你性格上的缺陷,更重要的还有当年常慈安对你的戏弄消遣。我分明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没有选择度化你,而是被悔恨仇恨蒙蔽了心智选择自刎,是我的罪过。”
晓星尘仰起头,给我一个干净淡雅的侧脸。
“既然前世我未渡你,那便今生来渡。”
不好意思,我当时听了这话,没感动没高兴,我生气了。
我直接质问他:“晓星尘,你是圣人你是万神之尊你是桥吗?”
他一愣,定是没料到我会生气的:“……不是。”
“所以那罪过,与你何干?
“如果被我骗成那样,还能在那种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是度化我,那晓星尘,你当一个修仙的凡人实在太屈才了,你应当去做上神,做最至高无上的神明,满心只有天下苍生,关爱世人到黑白都无法分明!那阳司命脑子有问题才会把这等罪过强加到你身上,他有病你也是真傻吗!?”
可笑,上一世的我那时已经无药可救了,度化我,我又怎么会给你度化的机会呢。
是,我在吼他,这是今生我第一次吼晓星尘,也是唯一一次。我看他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
我其实当时也不知道我为何如此生气。找不出吼他的理由,我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却又舍不得走,只能背对着他,手攥成拳,说道:
“道长,你不必渡我,这不是你的义务。”
我听到晓星尘的声音很轻,语气好像有点失落:“我……我只是想,我当初下山,就是为了渡这世人而已。”
我拳头攥得更紧了,回头看他,本来已经眼里充血,却在看到他垂下眼帘的样子之后心房瞬间软榻,狠话也说不出了。
最后只能闭上眼睛,转过头不去看他。
“晓星尘,如果在你眼里,我和众生是一样的话,那你,不如不渡。”
可笑,我薛洋独行这么久,怎会需要有人来渡我呢?
我又怎么望一人来渡我呢。
至于晓星尘是怎么死的,为何而死,那就更让人发笑了。
他这一世,傻得更彻底。
半年前,晓星尘突然给我说,要把我那一魂还给我。
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还给我干什么?我现在要那一魂也没有用。万一道长你把那一魂还给我之后,觉得咱们两个两不相欠了跑了怎么办?”
本是一句玩笑话,晓星尘却装作没听懂,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定是不会离开你的。”
我一挑眉,带着些许玩味地看着他。
他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浑话”,低下眉面色微红,半掩唇边轻咳几声。
我笑,把刚倒好的茶推到他跟前,右手撑着下巴歪头看他:
“既然是道长说的,那我就放心啦。”
晓星尘接过茶,笑容和背后的桃花盛开在一起,竟是一片灿烂,活像从画儿里走出的神仙。
后来我有多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怀疑他干嘛突然要还魂,为什么没多问一句为何现在想起来要还魂。
想来晓星尘一生明月清风,竟是因为我撒了不少谎。
他欺我信他,竟也骗得我好苦。
还魂的过程并不轻松,简直比当年割那一魂时还要困难。
我记不得当时还魂用了几天,只知道在那一魂完整回到我的本体后,我便向后一仰昏了过去,等到我醒来时正是晌午,我躺在床榻上,感觉热到汗浸了全身,甫一坐起,顿感一阵头痛欲裂,我抱着头,忽然余光看到一抹白色。
“晓星尘!”
我当时看到晓星尘以有些不自然的姿势昏倒在床边,于是慌忙下床,把他抱到了床上,他有了些意识,疲惫地睁开双眸,呼吸有些急促,看上去非常虚弱。
“阿洋……”
他伸出手,轻唤我的昵称,我急忙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凉得要命,我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恐惧和慌乱。
“道长,我在,我在的道长。我是薛洋,我在你旁边。”我把他的右手也拉过来,用我的双手捂住他的双手,还往他的手里哈气,想给他回温,“道,道长,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啊?”
他笑了笑,说:“有点冷。”
“冷吗?我,我把我的衣服脱给你,我的衣服是热的,不冷的。”
我不忍心想起,那时其实正值盛夏,晌午的温度更是可以在地上炒饭。
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他盖上,跪到床边,紧握着他的双手,看他仍然很虚弱要睡过去的样子不停地跟他说话:“晓星尘,晓星尘你听得到的吧,你肯定听得到咱俩离得这么近。你说我一个普通人还魂都好好儿的醒了你怎么还这么虚弱?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去夜猎了体力跟不上啊?晓星尘,你不能这样,你说了还了魂也要继续照顾我不离开我的,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我生活不能自理,是要饿死的啊!”
晓星尘被我逗笑,他抿着唇角,说道:“我没事,阿洋,我想睡会儿,你能不能去给我买些点心,突然很想吃甜。”
“不行,万一我一走,你睡了,回来你……”
话还没说完,晓星尘忽然用食指抵在我的唇上要我噤声,我一惊,他却不觉有什么,坦然说道:“不要乱说。你去买了点心回来我便起,晚上给你做你喜欢糯汤圆,如何?”
我滞了一会儿,遂紧紧握住他抵在我唇上那只手的手腕,嘴唇上还残留着他手指冰冷的余温:“道长,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还要喝米酒,要很甜很甜的那种。”
他轻笑,点了点头。
我从他挂在旁边的道袍里摸了钱袋,给他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脚一踏出去,我刚刚还强撑笑容的表情顿时一沉。
晓星尘在骗我。还魂绝对会对他有所伤害,在修为上,或者身体上。
我绕到房后,把降灾藏入袖中。
还魂到底有什么后果,我必须得知道。
晓星尘的情况好转得很快,不过两天时间他就和原来一样精神了,像没发生那天的事般,日子如流水。
我是在还魂一周之后,以陪着镇上的苏儿姐姐出门为由,好说歹说,才从晓星尘手里溜出来的。他刚开始强硬要求要和我一起,我抓他软肋,说他如若不放我走,就是不信我,那我薛洋活得也太失败了。
晓星尘最受不得威胁,犹豫了很久,最后总算是答应了下来,临行之前还再三叮嘱苏儿姐姐,什么我不懂事照顾好我麻烦她了之类的,我看晓星尘只差拉着人家的小手儿说话了,心里不高兴,跑过去打断他们要赶紧走。
出了城门,我从车上跳下来,朝苏儿姐姐招手谢她,便转身向东走去。
我想了想,宋岚我肯定是找不到的,兰陵就不提了,现在的家主我都不认识。我觉得我唯一能找的,应该就是魏无羡了。
割魂那也是邪门歪道,魏无羡是开山的,他总知道还魂有什么后果吧。
我一挑眉。
去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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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哥那么精明的人竟然还会被骗2333
还不是因为骗他的人是晓星尘(╯‵□′)╯︵┻━┻
Emmm我自我介绍一下吧
这里柒谪,刚想的圈名哈哈
下一发就在一会儿后
PS:这真的不是一篇甜文